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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聲婚禮.jpg 





  如果按照《先別急著吃棉花糖》一書裡的分類,我就是那種馬上把棉花糖吃掉的人。無怪乎後來我確如書中所言,如此失敗。

  小時候如果偶然在冰箱裡發現有一組三個的統一布丁,我通常會先吃先贏趕緊解決一個,並搶先一步把附贈的小虎隊貼紙貼在書桌抽屜;剩下的兩個再跟姊姊平分。聽起來亂公平的。姊姊若有疑問,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是無賴式的「我發現的時候就只剩兩個了,可能爸還媽吃掉一個吧?」(貼紙的回應當然也是「等我回過神時已經貼在上面了」這種鬼答案)完全是一個不考慮後果孩子的作為。

  直到國三有一堂自習課,我為了一個當時非講不可的無聊笑話跟前座同學交頭接耳,被巡堂導師逮個正著,因此在眾目睽睽下吃了一記耳光。從那時起,我便開始跟其他同學一樣,學著小心翼翼盤算衡量秤斤論兩,要拿現在的「什麼」去換以後的「快樂」。老師說這很值得。

  於是便帶著當年驚醒夢中人的一掌跟裡面所夾帶的觀念,一路活到現在。

  前些日子跟許久沒見的友人相聚,言談間才知道她辭掉穩定的好工作去荷蘭遊學一個月,花費竟是向家人周轉而來。在得知如此驚世駭俗的消息後,我用從外國影集學來的口吻訓斥她:「How dare you!你這不肖女(這句英文不會)。」當然開玩笑的成分居多,其實心裡很羨慕她。倒不是羨慕甚麼佳餚美景,而是羨慕那種不計後果的勇氣。對我來說,那是種以溫柔的方式呈現硬骨的作風。那是後來的我所欠缺的。

  《無聲婚禮》裡的村民無疑是硬骨的,為了當下的快樂不惜冒極大的險。究竟值不值得,誰又有權置喙。

  我與友人皆為俗物,最終僅能以鬧劇式的對白臣服於暢銷書裡的想法。倘若我們是活在村上春樹小說裡的人物,也許就能出現以下如此明朗澄澈的對話吧?
「嘿,你知道嗎?假如把我們身體裡面所謂『快樂』的這種物質抽取出來平分成八等分,妳大概已經用掉七分了喲。」
「怎麼聽起來好像是『一生一只寶特瓶』的精液理論呢。」
「不是開玩笑的噢。」
「其實我知道噢,花粉君。我知道我一次用掉了很多快樂。」她說。「我知道還故意這麼做的。」






*註:《此時快樂的代價》是許茹芸的一首歌,林夕的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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