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夢中的橄欖樹.jpg

  當兵的時候,同袍借了我一本《撒哈拉的故事》。本想就當打發時間翻翻,沒想到我的心卻像陷入流沙般的掉入那些沙漠裡的奇人逸事。無聊的軍中生涯也總算能找到一點寄託。

  從網拍買的《我的快樂天堂》二手書,內頁蓋了一個笑開懷的加菲貓圖章,笑容與書封的三毛略為神似;《夢裡花落知多少》內頁貼了一張銀色貓咪貼紙,閃閃發亮地跟陌生新主人打招呼;《送你一匹馬》則蓋有「水準書局──全國最便宜的書店」店章。我一點也不在意這些「被珍藏過的痕跡」。這些書曾經陪伴哪個小女孩度過了一個百無聊賴的暑假?或是伴誰走過一段人生的低潮?如今輾轉來到我的手上。雖然前書主的故事未可知,我們卻在人生不同階段共享了三毛的沙漠神話。

  我在大通鋪的蚊帳裡藉著昏黃的燈光讀《鬧學記》,小心翼翼吃吃偷笑深怕吵醒鄰兵;在寒流來襲的安官桌篤定沒人會來查哨,大搖大擺讀《溫柔的夜》藉此忘卻寒意逃離綠色牢籠。

  包括特價買的、網拍標的、圖書館借的,零零落落我竟也把三毛的書全看齊了。比較遺憾的是演講的那些錄音帶全已絕版,沒能趕上盛宴。

  通常我會愛極某部作品某本書,卻很少著迷於作者本身。三毛是第一個讓我深深為之著迷的作家。這並不是甚麼盲目的偶像崇拜,而是她那股少有的真性情像無形的地磁般,讓我心裡的指南針乖乖投降。她可不是甚麼溫情主義的作家,她在描寫荷西的惡質雇主那份咬牙切齒、忿忿不平的情緒讓我看了直呼過癮;她在某封讀者街頭偶遇的來信提問只簡短回答:「是我。」更讓我對著無人空氣大笑了好一會兒。

  三毛的死始終成謎。翻閱著《親愛的三毛》裡她那些回覆讀者的樂觀答辯,我始終不願相信她的死因之一可能是自殺。我相信即使是她本人,就算最後對人世再無戀棧,也不願讓讀者以為她是親手結束自己生命的。生命如此無常又變幻莫測,如果沒人能替她承受苦難,又怎麼忍心苛責她所作的任何決定。因此我喜歡「死因成謎」的說法。

  我從不覺得三毛有背棄過她的讀者,卻在她過世後不久有本《三毛真相》面世大揭其瘡疤。老實說我對此書一點興趣也沒。文學從來不是科學,只有精彩與否;何來真假之說?

 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唱片或書籍的改版。不過這次是三毛,因此我樂見其成。三毛已經有夠美的靈魂了;她值得一件更美的衣裳。

 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花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